第5章 “好久不见。”-《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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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渠:“……”

    这是他今天晚上第几次无言以为了?

    “荷口中学方圆十里的在校混混都归他管,我操,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顾清渠:“周朔十九了吧,他还没毕业?”

    “啊?这事儿你不知道啊?”

    市井民众标准拉闲话句式开头,顾清渠十分配合,“不知道,没人跟我说。”

    “啧,也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谢邀完全不觉得自己话里有任何不妥,顾清渠也没往心里去,还是应和:“是,所以周朔到底怎么了?”

    “没上学啦,早被开除了!”

    “什么?”顾清渠一怔,周围太闹了,他没把话听清。

    “周朔中考成绩不错,差点就进了荷口中学的实验班,就高一下半学期开始走偏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那段时间路过他家门口,天天能听到周朔跟周老二吵架,不仅吵,还打!”

    周国盛报喜不报忧,这些事儿他一个字也没跟顾清渠提过。

    谢邀嘚啵出感觉了,嗓门越来越大,“高二一开学,周朔为了我们学校的一个女孩子跟校外一群流氓打架,好家伙,周朔以一敌十啊就断了几根肋骨!本来吧,这架暗戳戳打完可以散场的,可是动静闹大了,路人报了警,这事儿就捂不住了。校长为了学校的声誉,想直接把周朔开除,可周伯伯去求人了,校长碍于情面,要给周朔一个处分,让他当着全校念检讨书。周朔反骨啊,他不干啊,当天剃了就个光头,大摇大摆地走上操场主席台,捏着话筒质问全场‘老子错哪儿了?!’——好么,校长是他亲爹都拉不回来的局面,第二天就让他滚蛋了。”

    顾清渠:“……”

    牛逼啊,真想给他鼓个掌。

    谢邀说累了,拿着茶壶灌水解渴。

    顾清渠问:“多久的事了?”

    “一年多了吧,”谢邀说:“他正常早该高考完了,不过以他当时那个惨不忍睹的成绩,考了也是白考。”

    也就是说周朔无所事事地混一年多了,怪不得周国盛在来信时明话不说,经常唉声叹气,还是愁的。

    顾清渠五味杂陈,一时品不出什么滋味,默不作声地低头吃饭。

    餐馆靠南角落包有个敞开式包厢,里面坐了一群学生,校服还在身上,可桌上桌下到处滚着空酒瓶,少男少女们七倒八歪地醉了一地,衬得半点没有学生样。

    其中有一个人听见了谢邀的声音,放声大笑,“朔哥,那儿有人在宣传你的光荣事迹啊!”

    周朔轻蔑一声,没搭理。

    不良学生接着起哄,“谁啊?”

    那人朝谢邀这边喊,“小谢老师好啊!”

    谢邀听见了,虎躯一震,回头一看,看见了不学好的怨种学生们,登时冷汗直冒,“我操,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

    顾清渠:“……”

    其实你小声点儿也没人能听见。

    顾清渠喝了一口水,也朝那喧哗的方向看了眼,不偏不倚地正好跟周朔对视上了——

    他是那群学生里唯一没穿校服的,个子高,鹤立鸡群地往那儿一站,安静微笑地时候十分风度翩翩。

    变化挺大的。

    但顾清渠表情没任何变化,他坦然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吃饭。

    周朔:“……”

    啧。

    周朔仰头喝干净杯中啤酒,捏着手巾擦干净手,一句话不说,走了。

    “去哪儿啊朔哥?”

    周朔:“吃你们的,别管我。”

    顾清渠知道周朔过来了,他还是不看人,专心致志地挑着碗里的鱼刺,鱼刺挑干净了,那人也到了。

    “嘿。”

    周朔单腿架在空凳子上,一个板寸头,应该挺刺手的。

    顾清渠听见声音,抬起头,他头发长了,刘海遮住了眼睛。

    于是周朔伸出一指,轻轻拨开顾清渠眼前刘海,他笑了笑,言语间带着轻佻地问候:“你好啊,小叔叔。”

    顾清渠目光清明,他看见了一双眼睛,那里含着恣意的张扬,却在笑意里满目璀璨。

    顾不动声色地笑,带上点儿疏离,也回应他,“好久不见,大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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