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羊公鹤(10)-《暮云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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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云瞧了他半晌,叹了口气,缓缓向楼梯走去。申螭低声向着桑鹫说道:“大哥,放走了此人,贻害无穷。”
桑鹫心念一动:“不错,这个和尚今日走了,日后还会邀人不断前来滋扰,别的倒也罢了,只怕会误了主公的大事。”眼中精光一闪,厉声喝道:“大和尚,留下慢走!”右掌一展,一股凌厉的真气犹如一道气刃,打向庭云的背心。庭云本就伤势颇重,闪躲不及,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喷涌而出,全都喷射在楼梯的扶手上,又顺着扶手滴溅到了楼下。
庭云敛步,慢慢转过身来,胸前的僧袍也滴染了大片的血渍。他心知桑鹫心狠手辣,动了杀机后自己难逃一劫,苦笑道:“桑施主果真要取小僧的性命,尽管来取便是。”说罢结跏跌坐,双目垂视,口中轻诵:“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梦,为虚妄见;是身如影,从业缘现;是身如响,属诸因缘;是身如浮云,须夷变灭……”
桑鹫本凶光毕露,见他宝相庄严,安详舍身如入禅定,一时竟也踌躇难决,手掌数度虚悬在半空,终是重又放了下来。
申螭心道:“无毒不丈夫。大哥如此婆婆妈妈,心肠实在太软,如何能成大事?”他跨上几步,来到庭云的面前,说道:“大和尚,我送你上西方极乐世界,也好早日超度。”举起右臂,手中的镔铁判官笔的笔尖向着庭云的心窝扎去!高鸶一声惊呼,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不忍直视,蒯狻也忍不住别过了头去。
眼见着申螭的判官笔就要扎进庭云的心窝,忽有一物从众人的身后呼啸而至,“叮”的一声脆响,申螭手中的判官笔拿捏不住,被那物震落在地,虎口更是一阵酸麻。
申螭凝神瞧去,见那物竟是一根竹筷,转身喝问:“是谁?”众人也都齐齐地扭过头来,但见白衣雪凭空掠起,衣袂飘飘,犹如一羽白鹤腾空而起,翩然落至申螭的面前,一伸手抓住了他的判官笔,笑道:“申二哥,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这位庭云禅师一副慈悲心肠,何至下此毒手?”
申螭怒道:“你撒手!”运力回夺判官笔,哪知连连运了几次气力,那笔竟是纹丝不动。申螭怒意更盛,五指箕张,恶狠狠地向着白衣雪的肩头抓来。白衣雪不闪不避,待得他的手指碰触到自己的肩头之时,体内数十年参寥神功的内力应激而生,真气瞬时布满周身,申螭只觉自己的五指,犹如抓到一块炽热的络铁一般,灼痛难忍,口中“唉哟”一声,赶紧抽回手去,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桑鹫是武学的大行家,急叫:“白兄弟,手下留情!”
白衣雪微微一笑,说道:“申二哥,咱们有话好说,何必动粗?”右手一松,将判官笔还与了申螭。
桑鹫踏上几步,哈哈一笑,说道:“白兄弟误会了,我二弟对兄弟绝无恶意,误会,误会!”心下暗暗称奇:“那日在熙春楼,此人的功夫虽是不俗,却也算不得顶尖,不想数月不见,竟是已臻化境,短短的时间内精进如斯,不知是何缘故?”
白衣雪笑道:“我也是和申二哥闹着玩的。桑大哥,这位庭云禅师……”
桑鹫笑道:“庭云禅师是少林派的高僧,我等亲近还来不及呢,岂会伤害于他?”说着上前搀扶起庭云,深施一礼,说道:“禅师,桑某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庭云苦笑道:“小僧的这条性命本也算不得甚么,只要施主肯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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