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三月初三的这天，晚霞铺天笼罩，或许是黄昏的缘故，又或许是猨翼山满山杏红的缘故，使得天空也一片绯红。一阵清风拂过，地面铺上一层杏瓣。

    见我们不语，珉毅满脸恨意，冷笑道，“若非王侄一番苦心，只怕如何也不知王叔会将阿霓藏身此地。”

    醒来之时，身在王宫。我暗自嘲笑，果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终究逃不开珉毅的势力。

    信王抓住我的手，轻声道，“事有两面，听闻凤凰一生只求一位配偶，往生又代表重生，可不正应了你我经历么？”

    直到后来，满身酒气的珉毅实在不甘心，非要做些无礼的行止，见我不愿，珉毅声称叶信已经尸骨无存，劝我就此放下。

    一位道友前来，双眼泛红，有些哽咽，“阿霓，这一世就自私些，与信王定要不离不弃，相扶至老。”

    “执着的不是王侄，而是王叔。”珉毅的笑看似诚心，却不怀好意，“山下百姓明知王叔将阿霓藏身于此，却秘而不宣，此为欺君。不是王侄心狠手毒，实在是王叔不会审时度势，倘若王叔如太祖所言仁义爱民，定不忍这些无辜百姓因王叔一念之误伤了性命吧？”

    我面色含羞，却又掩不住内心欢喜，回了声“夫君”！

    霎时周围鸟雀也好，各种动物也罢，此时都似有灵性般跳跃欢叫。鸟雀甚至飞身上空围着我们啼鸣，此时此刻欢闹非常，虽不见满堂宾客，却也能感受到宾客满座的喜庆。

    珉毅看着我时，眼里闪过不甘，“阿霓，有仙人能肉白骨，活死者，可我如何也寻不到你玉体，包括王叔也一并消失。为了寻你，几乎黎朝满城风雨。为了入此山中，你可知多少京军命丧山下？几经周折，总算寻到了你。”

    也正因如此，珉毅做的再过分我也没有多加责备，反而觉着是自己不该存在。

    再有一对夫妇，夫人已经大腹便便，夫人上前来热泪盈眶，却又掩不住脸上的欢喜。拉着我的手，直说：见你们了却遗憾，我也就放心了。

    本不见鸟雀的猨翼山，此时百鸟相聚，许多鸟雀是我未曾见过的，这么多的鸟雀，小动物拥挤在周围。我震惊不已，忙看向师兄，师兄未语，只是微微点头。

    为了不让他失望，我努力挤出笑容，“好！”

    师兄曾对我们说，梦曦体内有魔障，他日有缘遇得仙人指点便让她随其修行，或许能淡化魔障，免得将来犯下大错。梦曦五岁之时来了一位仙道，说是要收她为徒弟，我与叶信想着，或许这便是师兄所说的仙人，我们也就应允了。此后，梦曦便随其而去。

    我轻声道，“也不知是托了师兄的福，还是拖了你的福，竟连狼也能祝贺我们了。”

    见我不语，珉毅只得悻悻离开。

    “王叔实在好算计，竟将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直到林幻仙君将我唤醒，我这才眨了眨眼再确定了些，的确是自己眼了。或许是喜服上的凤凰绣样，又或许方才谈及凤凰之事，因而便产生了幻象罢。

    师兄与林幻仙君走时，只说余下时日不会再来，如有难，便对着那海螺喊两声。他们走后，那些“宾客”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林幻仙君赶紧“呸呸呸”道，“谁说凤凰不吉利？你可是。。。”

    林幻仙君旁敲侧击问了信王打算何时与我成婚，他和师兄是要来送大礼的。

    随着林幻仙君的朗声主持，一面敬了天地，一面拜了父亲母亲的灵位，只是低头的一瞬间似乎发现那灵位变了名字，两个灵位上隐隐约约有凤凰飞腾的影子，我好奇地去看，却又不见丝毫凤凰。

    日照三竿不愿早起，太多的悲欢离合使得这欢好之情更显珍贵。我们相视而笑，如今，再没有谁能将我们分开。

    林幻仙君也颇为重礼，忙回，“信王谦逊了！”

    珉毅从远处飞奔而来，直说放我离开，不再逼迫我与信王，只是他口中的王叔叶信已经不在，我自然不会再被他几句言巧语蒙骗。

    坠下之时竟被师兄抱在怀中，我满带惊异，师兄轻声道，“傻阿霓，总是这样意气用事。”我落下眼泪，心中委屈不已。

    所以是托了师兄的福了。

    那日，我发了疯似的大吵大闹，珉毅如何也未能劝得了，扬言没了叶信，他会待我更好。只是在我看来，叶信的悲剧全是珉毅逼的。

    听闻珉毅与一位仙道论法，我径直走上城墙，望着京中繁华，这一趟人世，终究是来错了。

    “你若安然，我便无恙！”

    “杏永远是三月的景，你永远是我倾心的夫人。”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此刻的安宁。十指交握，相拥而眠。

    一树的杏随风飘散，就如飞扬的蝴蝶漫天遍地，又如三月春雨细细软软。人世一场，我们并未辜负，总算以夫妻之名相伴此生，如此也就不虚此行了。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