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身负重伤的帝皇对忠诚原体们做了最后的嘱托后，就坐上了黄金王座，从那一日之后，祂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基里曼站在王座厅的大门前。 这里和一万年前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 王座室坐落在一座庄严肃穆的高耸圣堂之内。 基里曼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的变化也揭露了少许这一万年来人类的改变。 一万年前，这里十分的简洁，没有什么用于彰显身份的建筑。 而现在，各种雕塑被摆放在这里，难以计数的长明烛燃烧着，释放出淡淡的馨香和浓重的烟火味道。 基里曼注视着那些透射出金色光芒的巨大彩绘玻璃窗。 上面描绘的帝皇曾经的丰功伟绩。 他独自走向了最后的门户。 悠扬的钟声响起，响彻了方圆数十里。 悬浮的机械颅骨和智天使通过内置的装置正在记录这个伟大的时刻，并传播到外面的通讯网络。 整个泰拉，整个太阳系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刻。 亿万人注视着王座厅的大门无声的启动。 透过缓缓开启的门缝，信徒们窥见的唯有深邃的黑暗与弥漫的白雾。 那白雾宛若蛇群那般缠绕到基里曼的脚下，并蔓延到原体身后的数道台阶上。 基里曼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将直面自己最大的考验。 人类的命运也将取决于今日。 他迈步走入了其中，大门又在他的身后缓缓的关闭。 纵然是有了心理准备。 基里曼依旧为王座室内的一切感到惊悚和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王座室的规模极其庞大，塞满了各式的机器。 长度似乎无穷无尽的蒸汽管铺满了地板和墙壁，如同垂死巨蛇一般交缠线缆。 高耸的设备，连绵成行，夹杂无数面板的量表。 很多粗大的管道贯穿地面，延伸到地下。 王座室只是这些设备的终端，更加庞大的结构位于皇宫的地宫下。 基里曼能够从这些设备上窥探出创造者的野心以及这些设备所蕴含的智慧。 唯一可惜的是，它们都没有运行，落满了灰尘。 这些设备已经被遗弃。 在帝皇承认他的网道计划失败后，这些充满才华的机器就被关闭了，放在这里一直积灰。 基里曼顺着这些设备走进去，到达了王座室的中央位置。 在这个巨大房间的中央位置，坐落着一个奇特的黄金构造物。 有数公里高。 通体镶嵌着金色的符文电路。 基里曼凭借着自己的学识，观察了许久，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他无法完全解析黄金王座。 帝皇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要知道，他已经激活了第二阶段的数据库，拥有着足以建立一个星河帝国的文明知识。 却还是没有办法看透黄金王座的运行机制和原理。 帝皇当初却是凭借自己的智慧打造的黄金王座。 在黄金王座的周围，摆放着黑色的金属棺木。 基里曼从这些棺木上走过，这些棺木里面放置的都是被干瘪的人类。 其中还有十二三岁的孩子，稚嫩的脸庞上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基里曼为此感到心悸。 这些人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被当成了养分输送到黄金王座上。 那些黑色的金属棺木就是一个个灵魂虹吸器，抽出他们的灵魂，喂养帝皇，让其镇住失控的网道。 这是一个十分绝望的计划。 不管结局是什么，人类未来的命运都是一片黑暗。 基里曼计算了一下，这里有一万个棺材，也就意味着帝皇每天需要杀死一万个灵能者。 在帝皇刚刚登上黄金王座的时候，仅仅需要烧死一千个灵能者。 而现在，祂需要烧死一万个。 那以后呢？ 祂又需要烧死多少个？ 总有一日，灵能者的数量无法支撑他的消耗。 那到时候，又应该烧谁？ 为了帝皇的延续，去烧那些无辜的人吗？ 帝皇庇护了人类一万年，这一点无可厚非。 若是没有帝皇，人类或许早已在长夜时代中消亡，成为那些被湮灭的古老文明中的一员。 可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人类走向深渊，最终万劫不复。 帝皇正在变成祂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就如那个在统一战争被他杀死的军阀-莫兰森的教皇一样。 一开始，教皇只是一个游荡在废土的牧师，他四处化来干净的水和食物，将它们施舍给穷人。 他乐善好施，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很快，那些得到他帮助的人，也开始真心的追随他。 他慢慢变得强大起来，也越来越虔诚，去努力做各种好事。 拯救即将消亡的部落，治愈贫民的疾病。 泰拉陷入混乱和厮杀的时候，这个男人凭借着信仰的力量庇护着那些可怜的人。 为此，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的队伍。 为了保护这些人，他开始向亚空间献祭，用血祭的方式，换取更强的力量。 如果能够保护一万个人，那牺牲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曾经善良的牧师为了保护跟随自己的人民，开始不断的突破自己的底线，一场场的血祭，利用长夜时代的基因机器打造出凶恶的改造人士兵，动用各种可怕的武器威慑敌人，甚至是毁灭对方。 他只为了保护那些希望能够得到他庇护的信徒。 为了所谓的正义，他开始不择手段的消灭敌人，更加积极的传播自己的教义，试图建立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为了胜利，他献上更多的贡品。 为了那些希望得到保护的信徒，他屠杀更多的人换取力量。 到最后，他便不再甘心离开这个世界。 为了他的人民，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他不择手段的想要活下去，想要换取更多的力量。 最后，这个牧师被称呼为教皇，在泰拉统一战争中死在了帝皇的手中。 可现在的祂和那个曾经被祂唾弃的教皇又有什么差别呢？？ 为了所谓的守护犯下骇人听闻的暴行。 迷信和无知让人类越陷越深。 若是每天杀死一万个灵能者就能换取帝国的存续，那谋杀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足够的灵魂就能让一个君主活下去，那一个小孩的死又算得上什么？？ 基里曼收回自己的目光，压下自己的想法。 他需要改变这一切，但是不能急。 很多事情不是急就能够解决的。 他迈步走向黄金高台的台阶。 在其最顶端，是一个由黄金和白银构成的巨大王座。 它的外表被青铜和铂金层层修补。 似乎内部零件已经失效，被修复了很多次。 人类之主，最强灵能者，帝国的绝对领袖，全能天父，欧姆尼塞亚拥有着无数头衔的男人就坐在黄金王座上。 基里曼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唯有无魂者才能看清帝皇的真正样子。 他看到一张枯槁，充满痛苦的脸庞，没有一丝生气，栖身在那座位上。 随后他看到的东西开始变幻起来。 一个拥有无限权力的国王，在祂的王座上做出沉思的样子。 一个白发苍苍，类似于父亲那样的老者，面庞严肃，似乎要给他一个忠告。 基里曼站在原地，在他的观察中，帝皇的形象不断的变化着。 痛苦，高兴，兴奋，死亡，饱含着无数的情绪，瞬间在他的面前闪过。 “父亲。”基里曼直视着笼罩在光芒中的帝皇，开口说，“我回来了。” 黄金王座已经开启了静滞力场，按道理说，帝皇不会听到基里曼的声音。 可基里曼依旧感觉到了一个强大，拥有无限力量的意志的注视。 那个意志的力量丝毫不逊色于混沌大能。 这让基里曼有些发毛。 突然间，祂开口了。 无数的声音瞬间让基里曼感到头痛欲裂。 千万个声音同时在脑子里响起。 让基里曼差点没忍住骂娘。 “基里曼。” “十三子。” “极限之主。” “希望。” “救世主。” “失望。” “骗子。” “背叛者。” “失落者。” 基里曼的身躯已经经过了强化，统御模板让他拥有远超大恶魔和恶魔原体的力量。 可此刻，基里曼也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嗡嗡响。 他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切，又感觉什么都没有听到。 语言这个概念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搞笑。 “我寻求你的帮助。”基里曼强忍着痛苦说，“我需要得到网道的技术知识。” 繁多且恐怖的思想冲刷着他的意思。其中还掺杂着对未来的预见。 基里曼在这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脑袋炸开。 “一个复苏者。” “两个灵魂。” “儿子？” “一个全新的工具。” 一个毁于一旦的宏伟计划，一个未曾实现的恐怖野心。 无数的信息不断的涌入基里曼的脑海中。 和帝皇对话就像是对一个被挤压得快要崩溃的堤坝泄洪那样。 无数的信息喷涌而出，它们根本不在意是否是基里曼需要的信息，就一个劲的涌入他的脑子里。 恒星的历史，比时间还要古老的种族，异形的战争，太恐怖以至于看上去不像是真实的记忆。 “我要网道的技术知识。”基里曼努力强撑，发出最后一次询问。 他决定了，若是还没有答案，他就离开，找别的办法。 继续和帝皇对话，脑子肯定会炸掉的。 来台憎恶智能都扛不住如此恐怖的信息量啊。 “基里曼，”在无数的疯狂呐喊中，一个意志压倒了一切，发出了声音，“火星，神秘的地宫。摩多，被遗忘的祭台。” 无数的记忆随着呐喊传来，基里曼将其全部接受。 无数的画面浮现。 那些画面源于大远征还未开始之前，泰拉还未统一之前。 帝皇和众多永生者便已经在谋划着人类帝国的建立和网道计划。 “我告退了。”基里曼从那些画面中汲取自己所需的东西，然后转身离开。 这样的对话，就算脑子被强化过也扛不住啊。 改完了 (本章完) 第(3/3)页